【晏饭花2020陈山生贺24h|9：00】山河不离
*因为超爱时空恋旅人 就用了 全文5k+
*每次开头都像be 其实我是个小甜饼 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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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山在张离从楼上像片羽毛一般，落下之后，疯了一样跑回家里，攥紧了拳，却又松开了。
陈山清楚的明白，除了张离，还有很多事情在等着他。
这也是张离一向要陈山答应的。
陈山发现自己能回到过去的这个能力，是荒木惟他抓走的那天，他狂奔着回到家，却接到荒木惟的电话，说他把陈夏抓走了，他攥紧了拳头，闭了眼，又睁开居然回到了遇见荒木惟的那个晚上，既然如此，陈山就想要阻止这一切。
但陈山却什么都没能改变，他知道无论如何自己会救那个女人，他知道一旦救了，就会被抓，自己被抓，陈夏就会被抓，然后周而复始陷入一个死循环。
而且，陈山这个所谓特异功能只有回到那条小巷才有用。
可张离走后，陈山却没有就那么回到遇见张离的那天重新开始。
陈山想跳出这个循环，他得回到很从前的过往让一切从头来过。
陈山还没回去。
陈山在等一个盛世。
张离和陈山说过很多话，纵使张离算不上善于交谈的人。
那些温润的吴侬暖语，自她唇齿之间，脱口而出，一字一句都落在陈山心尖。
太多的话，时间太久了，陈山快记不清了。
可胸口军装上衣的口袋，装着的那封张离的信。
里面那句话不需要回忆的就能想起。
她说，来生若逢盛世，弥补今生遗憾。
陈山觉得他等不到来生了，他不想要遗憾，他还要在寻她千千万万遍才能遇见，陈山没这耐性。
陈山从前是个赌徒，凭借着大好的运气赢了这大半生的胜利，可遇见张离，他却再也不赌了，陈山怕了，他觉得死亡靠的好近，他不敢带着她冒险。
陈山觉得得要一个确定的，没有一点偶然的结果。
陈山想，就这一生吧，我先替你看看，我们能不能等到这盛世落地，要是这辈子等不到，我就一直躲在我们遇见的那些日子里一次又一次和你一起，过厌了再讨来生。
好在，我等到了。
小领导，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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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山等了八年。
这八年，陈山耍过上百个心眼，打过几十场仗，躺过十几个死人堆，等过几场空袭。陈山见过了重庆的灿烂，上海的明朗，延安的阳光，末了，通晓了北平的火热。
他一闭眼，回到了和张离熟识的那些日子。
肆无忌惮的，带着调侃的，旁敲侧击的探寻者张离的过往。
盖过那些张离对心里那个人念念不忘的三年，盖过自己被荒木惟挟持的日子，又闭上眼，走到所有这一切之前的张离的身边，回到尚且还在上海的张离的身旁。
01
陈山那个时候记忆里还没出现过张离。
可陈山偏生就接着那些套出来的过去，在动荡不安的大上海跑了一个遍，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一眼看到了张离。
陈山想，这一次，可不能让你把头发再剪短了，明明这样更好看。
陈山一向觉得张离是个特别的人，从几年前，不，如果站在现在的时点上来看，应该是几年后他第一次在军统大楼里遇见她的时候，就觉得，也许更早，早在他第一次见到她的照片的时候，在他眼中的她就和别人不大一样，陈山也分不清自己那时候是希冀还是依赖。
也没那么重要，不是吗？
毕竟陈山和张离的故事不一样了。
唯一还一样的，是那张让陈山魂牵梦萦的脸。
陈山向来自诩是个善于交际的人，可他一步一步走向张离的时候，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双唇和那颗抑制不住的心。
连微微攥起拳的手，都有些颤抖，陈山开口的时候，头脑甚至有几分空白，他怯生生的唤她的名，张离。
女子转过头，扬起的发稍悄悄蹭过陈山鼻翼上的痣，眉轻轻扬起，开了口，我们，认识吗？
现在不就认识了，陈山。他同她双眸对视，勾了勾嘴角，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的神情，冲着张离伸出了手。
有必要认识吗？张离没有接过他的话茬，冷声道。
已经认识了，还在乎什么有没有必要呢？
你这个人，没正形。
陈山愣了愣神，想起他第一次约她吃火锅，她就是这么说自己的。
你怎么不说话了。
这句也一样。
陈山笑了笑，从记忆里脱身，道，不说话，不是比较有正形。
你这人。张离满脸的冷意被陈山的玩笑搅得消散开来，不知道作何回答。
这位美丽的小姐，你介意接下来的路我陪你走吗？
为什么？
天有点凉了，替你挡挡风。陈山笑了笑，把半句几乎脱口而出的这句“可不想再用监狱来拉进我们之间的距离了”憋了回去。
陈山，你挺奇怪的。
你记住我的名字了。陈山偏过头，看着张离的侧颜有些安心。
好记。张离颔首轻轻点了点头。
原来名字短，还有这好处。陈山摸了摸鼻尖，道。
陈山。
嗯？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张离看向陈山，想要把他看透。
风告诉我的，一阵风偷偷把你的名字刮到我耳边了，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今天风有点大，你有点冷。
你以为我是小孩子，这么好哄吗？张离有些嗔怒，却也红了脸。
浪漫的事情交给浪漫，不好吗？
你不觉得害怕吗？被一个陌生人知晓自己的名字。
你对我大概很陌生，我对你，其实没那么陌生。陈山勾了勾嘴角，像从前那般熟稔的扶住字张离肩上滑下的包。
嗯？张离挑了挑眉，发出了鼻音，拉过肩带扶正。
我见过你，很多次。陈山顿了一下，又找补道，在梦里。
陈山，你。
离姐。
张离突然愣了下神，被这个称呼拉扯到一些不知名的记忆，说不出话来。
你。
认识一下总没关系，你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会见到，你觉得呢？陈山收了逗弄张离的心，有几分正色道。
你。
这你都拒绝，也太伤人了。陈山撇了撇嘴，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怕了你了。张离有些无奈，却也觉得陈山自知分寸的讨人喜。
我其实不吓人的。陈山眨了一下眼。
张离同他对视了良久，笑了笑，道，那就，有缘再见。语罢，转身进了巷子。
一定有缘。陈山冲着张离的背影浅浅的说上了一嘴。
02
再一次，或是说张离的第二次遇见陈山，或是说在陈山记忆之中的不知道第多少次遇见张离，是在一次游行之中。
那个看似温润的女孩，站在人群中用力的举着横幅大喊。
陈山悄悄走到张离身边，也被这种氛围感染，随着人群挥舞着手臂讲着那些保家卫国的誓词。
陈山？大约是陈山的声线太过特别又大到盖过了很多声音，张离转过头有几分茫然的叫出身边人的名字。
是我。
你怎么来了，你也是这里的学生吗？
不是啊，我是你的学生。陈山扯了扯嘴角，笑的有些顽劣。
我又不是老师。
张离，你能交给我很多，你就这么不愿意 和我分享一下。
你怎么知道。
我是陈半仙，我会算命，我算出来的。
你还算出来什么，我可不信这种。张离高举的手放了下来，心思全被陈山吸引过来。
我算出来，你这一生随顺。陈山同张离对视，脸上是难以出现的正色。
战事纷乱的年代，谁敢说一句事事如意，能活下来就不易。张离叹了口气，道。
我保你这一生顺遂。陈山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但他自己知道这句话是陈山这一次无论怎样也要许给张离的。
怎么保，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我还算出来别的，你要不要听听看。
什么？
我算出来，你命里缺我。陈山从张离身上择下一根掉落的发，递给她。
你这个人，真的没正形。
我骨头也歪，让人打的，你要不要顺带帮我正正骨。
张离摇了摇头，把移向陈山的目光收回，又举起了手臂，专心游行。
陈山笑了笑，跟着她一起喊。
03
第三次，陈山不是故意的，也没成想会遇到张离。
在陈山足够长的记忆里，记得那天军统来围剿一个中共的地下电台，位置陈山记得不大清楚了，摸着街道正寻着，转过头便看到了压低帽檐的张离匆匆闪进了一家馄饨店，上了二楼。
陈山没有犹豫的就跟上，叫住了张离，张离。
张离的身子顿了顿，还是故作自然的回过头看向了他，陈山？
你信得过我吗？陈山看了一眼怀里破旧的怀表，紧锁着眉，额头上渗出汗来。
怎么了？张离不经意地往老板的方向瞥了一眼。
借个地方，这里不方便。陈山拉住了张离的小臂，说道。
上楼。张离没有去他们惯常接头的房间，而是去了隔了两个包间的地方，站在窗侧看了几眼才坐下，又问道，怎么了？
这附近，是不是有个电台，和组织联系的。
张离皱了皱眉，没说话。
电台暴露了，军统今天晚上派人来围剿。
你怎么知道？
张离，你信我吗？
这不是信不信的事情，我们不能冒险。
你给我一个小时，我去给你们找地方，你只要说服他们离开那里就好。
陈山，为什么帮我们？张离想了想，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什么时候被他发现，不知道他怎么找到这里，不知道他怎么有消息，张离的疑惑太多了，来不及说清楚，只捡了个能不能相信的问题问了出口。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陈山冲着张离用力的点了点头，飞奔着离开了。
张离信了。
陈山凭借着自己尚且可以的头脑，在街西找到了一家有地窖的废弃院子，记住了位置，靠在馄饨店对面的黄包车里等着张离出来。
长官，咱们什么时候走？黄包车夫蹲在地上，擦了擦额角的汗。
等我太太吃完馄饨。陈山隔着报纸又递给了车夫点现钱。
成。车夫笑嘻嘻的接过，又转回了身子。
过了没一会儿，张离走了出来。陈山拍了拍车夫的肩又指了指张离，道，那个。
好嘞，长官您坐稳了。车夫拉起车子，叫着身后另一个车夫把车拉到张离面前。
一枝春街西口那里就成。陈山收了报纸。
得嘞。车夫拉着车走了。
张离的车跟在后面。
没一会儿，两人到了地方，陈山先一步下车，去扶张离下车。
车夫走远，陈山才松开张离的手。
你做什么。张离红了脸。
我跟那个车夫说，你是我太太。陈山笑了笑。
你这人。
28号，地窖，那个院子几年没人住了，暂时在那里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我回去告诉组织。张离压了下帽檐，语罢就要往外走。
我陪你去。
做什么。
陈太太，演戏要演到底，万一碰到刚才哪两个车夫怎么办？陈山伸手扣住张离的手。
那就说，吵架了。张离挣了挣手。
我可舍不得和这么漂亮可爱的太太吵架。
陈山。张离有些恼了。
你一个人不安全。陈山没再贫嘴，拉着张离走了。
电台的人在地下安顿过后，天已经黑了，军统的人偷袭了电台的原有所在地。
陈山躺在房顶，冲张离笑了笑。
你怎么会知道。张离抱着小臂，问道。
都跟你说了啊，我是陈半仙。陈山冲着张离伸出手，又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油嘴滑舌。张离拉住陈山的手起身，张离问不出太多，只当陈山是自有渠道。
张离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可就是信了陈山。
一字一句都信了。
两个人借着月色，踱着步子走回了家。
那，我回去了。张离双手攥着包，冲陈山点了点头。
陈山也点了点头。
张离没走出两步，又回头，道，陈山，今天，谢谢你。
陈山只是笑，对着张离摆了摆手。
04
张离再一次遇见陈山的时候，有些后悔，她觉得她好像着了这个男孩子的道，一步一步跟着他往欢喜之中倒戈了。这是不该的，现如今的局势多半是顾不上这情爱的。
可张离又看见陈山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动了心。
张离楞在原地，任凭肆虐的爆炸声在四周环绕，她好像什么都听不到，只看着陈山向她飞奔而来。
你发什么呆呢，这都炸成这样了，也不知道躲。陈山拉着张离往有遮蔽物的地方跑。
我。张离一时不知作何回答，只是跟着陈山。
张离，你。陈山回头看了一眼失了神的张离，顾不得她身上穿的还是裙子，打横抱起，跑到安全地带。
陈山，你干什么，放我下来。张离缓过了精神头，锤着陈山的肩。
危险，知不知道。陈山放下张离，眉眼之间尽是担忧。
知道。
那你怎么不知道躲。
你不是在。张离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些失态了，慌乱的转开话题，又道，陈山，你跑的这么快，后面有狗撵你吗？我手腕都让你抓红了。张离看着自己小臂上的指印，心生委屈。
这比狗可怕多了，这要是砸到你，就没命了知不知道。陈山的眼眶有些红，声音不受控的提高了。
这不是没事。张离笑了笑。
我不会每次都在的。陈山的怒意被张离的笑消散了几分，长叹了一口气。
陈山觉得，如果自己有选择，他宁愿不要这一次次的空袭来拉进他和张离的距离，失去一次已经够多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能照顾好自己。张离的颊有些泛红，小声说道。
那你刚才在发什么呆。
没有。张离的脸又红上几分，闹别扭似的用力的摇了摇头。
算了，我还是以后都跟在你身边吧。陈山叹了口气，收回了想要去牵住张离的手。
什么？
没事，送你回家。
不用。
没受伤吧。陈山上下打量了一下张离，忽视了她的拒绝。
没有。
走吧。
05
自那天以后，陈山总是不时出现在张离身边，若张离不开口说话，陈山也不靠近，只是叼着叶子在落下半米的位置跟着她。
张离去馄饨店接头，陈山就不靠近，翻上树躲在不远处。
张离有些忍不住，问，陈山，你没有事情做吗，每天跟着我。
有事啊，所以才陪着你。陈山把手收进兜里，冲着张离没心没肺的笑。
我回家了，不许跟。
你到家了，我就走。
陈山，你应该找点自己要干的事情，这世道这么乱，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不好吗？
我这辈子最有意义的事情，就是陪着我喜欢的人然后一起实现我们的共同理想。
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天天情情爱爱的。张离觉得陈山是榆木脑袋不开窍，有些气急。
张离，你就刚好收了我，我就可以和你一起为国家做贡献了啊。陈山没皮没脸的笑，又道，刚好，你缺一个情定终身的人，不是吗？
少来。
张离，这次得是我。
你怎么知道之前不是你？
05
陈山耍着无赖，骗到张离之后，便开始明目张胆的陪在她身边。
陈山忽然觉得时间漫长，好像在这份平静之中可以过很久很久。
陈山觉得触动。
张离，我们就在这里开个小店吧，你看，我什么都会，你长得这么好看，刚好引人来店里啊。陈山揽住张离的腰，额发抵在她的耳后。
张离环在陈山背上的手收回，扶住陈山的耳侧，让他同她四目相对，说道，陈山，我们没有时间安逸。
还会有其他很多人会去做的。陈山撇了撇嘴。
我不是第一次和你说这个话，但我希望是最后一次，我们不能靠着别人，我们要为自己的国家做出最大的努力，而不是浑浑噩噩的过自己的日子。张离的眸看向陈山的眼底。
张离，我觉得你，就是想做我的领导。陈山皱了鼻子偷偷展示自己的不满。
张离愣了愣，问道，什么？
小领导，你得介绍我入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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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道乱，可，国我要平，家我要建，安我要寻，你我要留。
张离，上一次，是分离，这一次，是永不分离。
下一棒@温酒煮桃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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