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海

想 做个二流的叙述者 讲些三流的故事 写点一流的作品

后来

还算是一些 烟 的后续

  

很长的一些铺垫 本来是想写一些临近结局的情节 但好像还没到时候

  

暂且这样 没什么激情刺激的 一些情绪铺垫

  

还是后续更值得期待

  

0.

  

在绝大多数时候你的脑子是抗拒和你的话语统一战线的,刘忻也逃不过如此,嘴上越是说不想了,脑子里越是那段鼓声不停反复,跟着来的是刘敏在栏杆上敲击的手指,一遍又一遍落在她的神经之上,她想起她的手,想起她的手指,想起她的指节,想起她的指腹在她的身体,想起她冰冷的温度在她腿间摩挲,想起她的闷哼。

  

想起她的那句,差点什么。

  

真是恼人。刘忻觉得。

  

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肩胛骨上还没来得及愈合的伤,她有点想念刘敏,不是她这个人,而是她的身体。

  

这一夜灌尽了酒却仍旧不能入眠多半是因为这个女人。

  

散又散不利落,牵又不肯牵住。

  

真是恼人。

  

可她也无从解决,她不会,她不擅长,你以为她轻易地可以处理好所有她身边朋友、前任所有这些的人际关系,而事实是,刘忻又念旧又念情分还念微不足道的善意,到最后只剩又不洒脱又难说坚固的关系。

  

但也怪不得她,其实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在面对情感问题的时候,都差不多,新奇、逃避

、重拾过去、稳定然后是再一次的轮回,谁都说不准,但就是大概这个意思,谁都难以自持,谁都难逃其咎。

  

都是差不多的胆小鬼,差不多的自大狂。

  

刘忻眯着眼睛给自己制造一团迷雾,在烟圈之中,她思绪忍不住跳出,想起刘敏轻轻扭动腰肢唱起《差不多先生》。

  

明明任谁听起来这首歌在她身上都会觉得别扭,可偏偏本人却没有丝毫别扭。

  

真是坦然。

  

和我真的不一样。刘忻狠狠地抽了一口指尖的烟。

  

所以,只有刘忻皱起别扭的眉头。

  

1.

  

人总在探寻自己和他人相比的独特之处,却总是容易忽略自己和他人的共性。

  

然后在一个错误中遇到一个人以为是知己,接下来是一起犯错,认定彼此,再然后是分道扬镳又继续犯错。

  

于是,差不多的混混沌沌的活着。

  

刘忻自诩不是什么好人。

  

所以没什么期待。

  

也许也就是因为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才这么没期待的认定所谓关系吧。

  

可偏偏对刘敏有所期待。

  

对这份关系忍不住的有所期待。

  

但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期待,可也不算什么简单的期待。

  

刘忻希望刘敏比其他人多懂她一点点。

  

希望她比别人多掉进几次和自己相同的坑。

  

是奢望。

  

她明白。

  

只是还是忍不住想。

  

真是恼人。刘忻越想越觉得厌烦,可越想也忍不住越想。

  

矫情。

  

不知道在脑子里反反复复折腾这个人折腾了多久,刘忻才在情欲和酒意中睡去。

  

浅淡的,简短的几个小时。

  

刘忻是自己醒来的,下半身的粘腻比后颈抻着的神经还令她觉得厌烦,所以起身冲了冲。

  

刘忻套了件衣服就去敲了大伟的房门,大伟仍旧在睡意之中,半眯着眼看她。

  

刘忻也没说什么,在房门上敲了一下昨晚的鼓点,大伟的眼就睁开,调一下第二和第三个就成了。

  

刘忻挑了挑眉,笑,可以啊,可以啊,不愧是我大伟哥。

  

刘忻拍了拍大伟的肩,离开。

  

悬而未决的问题解决了,对刘敏的想念却仍旧没能解决。

  

反倒是更甚。

  

没了鼓点在刘忻的脑中打转,只留下刘敏在她神经上乱跳。

  

收拾收拾去排练吧。刘忻想。

  

恍然间听到声响,才低头发现自己手机的拨号键都按了出去,刘敏的号码,一阵滴声才让她回了神,挂掉了电话。

  

自己的身体永远比想法听话。

  

他妈的。

  

刘忻又想起清晨粘腻的下体,忍不住骂出声。

  

她忍不住想起那些通用的暧昧辞藻,一点都和她们挂不上钩。

  

比如,事后清晨。

  

刘忻是有名为此的香水的。

  

味道呢,是浅淡的花香。

  

可和刘敏做/完的清晨,只有薄荷混着烟草的凉意夹着腥湿液体的潮意灌满鼻腔。

  

没有情人相拥,绝大多数是刘忻独自醒来,刘敏早不见踪影,无论是在谁家。

  

做的次数算不上多,但时间并不短。

  

说不上是命里相克与否,终归是不肯轻易放过对方的。

  

一折腾就是大半夜。

  

而醒来天大亮或是又陷入黑暗,都没什么差别,都只剩下床头上铺满的烟灰和床边没睁开眼的刘忻。

  

温存。

  

算了吧。

  

都不如说冷水合适。

  

2.

  

刘敏是什么时候开始感觉到自己的苍老的,她清醒的意识到这一点,是在一根烟之后。

  

那天点烟的时候她点歪了,火烧了一大半,起初的那一半尚未烧到分毫。

  

但烟抽到一半,那没烧到的一半却猛地烧干净了。

  

而那一把火,是从她遇到刘忻开始的。

  

说实话,其实两个人的年龄差的并不大,但在心境上却全然不一样。

  

按理来说,刘敏是给未来铺陈的,而刘忻是给过去唱挽歌的,按照这些没什么用的音乐品味的冲突来看,刘忻才应该是那个提前苍老的人。

  

但这世界上哪那么多应不应该,不过就是这样了,然后那样了。

  

挺没意思的。

  

可没有什么比活着还没意思,也没有什么比活着还有意思。

  

嗯,说回苍老这件事本身。

  

在刘敏遇到刘忻之前,她对老去这件事是没什么概念的,只是坦坦白白的看着时间走过。

  

但在她面前,就只能砸了表,不然那走针快的吓人。

  

这让她觉得慌乱,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但她的到来,让她原本平静有序的生活全然乱了套,比叠在一起的演出期还让她厌烦,起码演出期还有可以躲在舞台上的时间,而在她面前她只能一分一秒的面对自己的苍老。

  

刘敏明明不喜欢如此的,遇到华东的时候她仍能自持,再遇到别的前任之时也不过是淡淡一眼,但唯独在刘忻这里她却脱不开身。

  

刘敏时常觉得,比起那个说不出口的字,她对她的感情更多反倒是恨。

  

但她想不明白。

  

在她身边所有的事,都像是kazu掉进了某个毛线堆里,找不到头脑。

  

3.

  

所以,刘忻昨晚那短促而又压抑的通话,只是在她枕边震了一下,便吵醒了刘敏。

  

她没有回复,但半个晚上没睡。

  

刘敏想了很久刘忻打来的原因。

  

不小心的碰触,上午的鼓点得到了解决,或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却唯独没有做出有关于思念的设想。

  

她更没想过,这没睡的半个夜晚亦是被名为思念的情绪所挂牵的。

  

刘敏点了一支烟,看了很久却没有抽上一口,只是任由它熄灭。

  

她那个时候没想明白原因,直到几年后她抽起烟盒里最后一支烟的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拢了拢吹过来的风,好让这根烟被她抽的更久一些,才突然明白一切不过是注定。

  

注定。

  

在刘敏点起第二支烟的时候,困意有些泛了上来。

  

刘敏眯了眯烟,掐灭了烟躺到了床上。

  

莫名的这味道让她觉得舒服。

  

她堪堪睡去,梦里说不上安稳,但却记不得发生了什么,只隐隐约约记得听到了刘忻白日里曾给她敲起的鼓点。

  

再醒来,是被冻醒的,明明快到了六月,怎么会觉得整个后背都冰凉。

  

刘敏有些后知后觉的看着被吹散一地的烟灰,才恍然明白那些她提早离去的清晨里的冰冷。

  

刘敏起床洗漱了一下,才发现向来习惯提早收拾的自己昨晚忘了这件事。

  

她整理了一下要带的行李、贝斯、合成器和牛羚,前前后后收拾了三遍却还是觉得少了什么。

  

衣服里空荡荡的,心里也是。

  

走之前,刘敏还没想到到底是少了什么,就坐上了飞往上海的飞机。

  

到了上海,彩排,一遍又一遍,却始终没能填满她的空缺。

  

她觉得有什么被刮进了风里,钻进了场地空调里,被困在机箱里搅碎了。

  

这第一次让刘敏感到了恐惧。

  

从未有过的情绪扑面而来,华东自舞台对侧投来目光。

  

刘敏下意识地漏掉了一拍心跳,这种情绪是在和华东在欧洲巡演的时候大吵一架,被丢在路边,一个亚洲面孔都看不到的时候都没有的。

那个时候,刘敏也只是揉了揉显眼的红发,一只又一只的抽着烟,后半夜摸回宾馆,固执的躺在地上睡到第二天清晨,冻的嗓子一点声响都发不出。

  

但那个时候,刘敏也没有现在这般的情绪。

  

她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了一下,音阶整个就串了调。

  

华东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暂停了排练。

  

黄师也没讲话,只是把脚边喝了一半的酒塞进了刘敏手里。

  

刘敏看着这半瓶酒,突然想起那半支烟。

  

刘敏把瓶子塞回黄师手里,开口道,不用,我出去抽支烟就好了。

  

刘敏走了三公里,直到不自觉的买了刘忻常抽的那个牌子的烟。点燃,吸入。

  

刘敏才觉得空缺之中得到了一点点慰籍。

  

抽了两只,回到了场地。

  

排练,演出。

  

一切顺利。

  

喝酒,庆祝。

  

一切如常。

  

但刘敏仍旧觉得心跳的厉害。

  

像是什么停不下的鼓点。

  

4.

  

今晚的刘忻过的并不安稳,排练的时候某名弹错了音阶,排练到一半心跳又莫名心跳加速。

所以,干脆叫停了排练。

  

点了烟就离开了。

  

人却不自觉的走到了梅奔,场子大的吓人,就算是在所谓最顶峰的时期,刘忻也没见过这种阵仗。

  

她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在台阶上听墙根。

  

刘敏向来是那种平稳胜过一切的人,所以他们的音乐自然也是如此,比起情绪,他们更擅长传达的是理念。

  

所以比起刘忻,刘敏是更畏惧犯错的那个人。

  

其实刘忻从来都清楚。

  

但是她已经犯了这个错,她就从来没有打算不负责任。

  

可这责任总不能负给一个不承认这是个错误的人吧。

  

刘忻从来都不是迟钝的人。

  

太迟钝的人,总是不是那么会搞音乐的。

  

刘忻很早就不痛恨自己的敏感了,因为没办法。

  

在一眼望得到死亡的路上,她总归是学会了放过自己一点点。

  

也不过是一点点。

  

如果刘忻擅长于此,也就不会出现在这个门口,更不会犹豫着要不要点燃手里的最后一支烟。

  

她想了想,还是留下了这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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